宗教在发展的过程中,借文学艺术广为传播,不断深入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建筑艺术、门窗镂雕、饮食文化、服饰、仪式,在老百姓筷子上,灶房里,房梁、房檐上,桌椅刻雕上,衣服上,裤腰带上,都会出现带有宗教色彩的装饰印记。
众所周知,作为文学的始源,神话的产生是原始人依据自己的宗教信仰创造出来的。马克思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中指出,在人类的童年时代,由于认识水平低下,人们不可能用抽象思维对周围世界作科学说明,只能通过宗教的想象和幻想,作形象化的解释。他们信仰“万物有灵”论,把自然界想象成同人一样有意志、有感情。于是产生了关于自然界的各种各样的神话。这是原始人“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对周围世界所做出的艺术概括。
文学艺术的发展直接影响了戏剧艺术。佛教与戏剧佛教传入中国后,在唐、五代时,为使佛教经典的内容平易通俗,直接以说唱方式演说佛经故事,慢慢发展出各种戏剧形式与唱白兼用的特色。现今流传的著名戏剧如“三藏取经”、“目连救母”等,在戏剧艺术表现手法、素材来源、思想教益内涵等各方面,都与佛教的流传关联而产生。将佛教中的人物戏剧化,不但为戏剧的诞生提供了丰富故事题材,也为社会广泛传播了忠孝节义的观念,达到了推动佛教教化的意义。
中国说唱艺术专家经过长期的考证,认定古代的“变文”为曲艺艺术的起源之一。变文,是唐朝受佛教影响而兴起的一种文学体裁,是一种佛教通俗化、佛经再翻译的运动。由于佛经经文过于晦涩,一般民众仍难接受。僧侣为了传讲佛经,将佛经中的道理和佛经中的故事用讲唱的方式表现,这些故事内容通俗易懂,写成稿本后即是变文,19世纪末才发现于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僧侣留下的底本称之为“讲经稿”。稿中每每穿插许多故事,遇到人名地名更是极力描绘,故事部分畸形膨胀,后来逐渐演变,趋向于以故事为主题的方向发展,佛经本身则变成了故事的素材。近代学者多用变文的名称概举俗讲经文及俗赋、词文、话本等说唱文学。尽管学者对其“变”字之谓,多有释疑,变文实质上都是通俗的叙事文学,并以说唱相间为其主要艺术特征,应当视为戏曲和通俗小说的重要渊源之一。曲艺中的评书、评话甚至类似西藏的《格萨尔王》史诗类艺术形式也应该源于此,应该是没有什么争议的。一些曲艺专家认为,中国佛教历史上的这些特殊的“演说家”,他们同时又必须是一批虔诚而勤勉的口若悬河的“传教士”,他们要坚定地围绕着“先明三世因果,却辩一斋大意”的基本宗旨,施展出超越两晋名士的语言功力,进乡问俗,深入浅出,旁征博引,辩才无碍,与说唱艺人无异。
人类图腾崇拜原始宗教。美术在原始社会,伴随文字诞生、发展。鲁迅先生说,原始人“画一只牛,是有缘故的,为的是关于野牛,或者猎取野牛,禁咒野牛的事”(《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可以看出原始人画动物,带有一定的实用目的,他们用巫术“禁咒”野兽达到狩猎成功的愿望,也反映人类通过美术产生审美快感体验。可宗教的体验是严格正统的,在本质上是严格禁止和压抑一切人间感觉的享乐。佛教在早期禁止描绘佛陀,伊斯兰教则自始至终禁止将一切人的形态来作写实性描绘。但,历史上佛教在图像上首先突破,以大量雕塑和绘画促进了佛教的传播。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的敦煌莫高窟被誉为“东方卢浮宫”,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美术与佛教的结合在这里有精美的展现。
随着佛教的盛行,佛像雕塑成为中国古代雕塑艺术的主流。雕塑艺术发展繁荣的过程,可以充分证明,在世界上所有的宗教中,佛教是最具有艺术性的。艺术与佛教在认识、掌握世界的方式上有某些共同之处的认知,形成了著名的云冈、敦煌、龙门、麦积山四大石窟的经典佛教艺术塑像的生成。这些雕塑均开凿于魏晋南北朝时代。北魏时期的造像,南北朝的佛教雕刻,风格各异,或庄严、或浑朴、或静穆,佛的伟力与艺术魅力,相映成辉。
关于音乐,根据可考历史文献,音乐专家们认为,我国的佛教音乐创作来自于三国时期的曹操之子曹植。传说中他在游览鱼山时,忽然听到空中有一种岩谷水声,声音清扬哀婉,良久细听后,深有所悟,于是便摹其音节,根据《瑞应本起经》作曲作词,终成音乐,即是后世传诵的《鱼山梵》。曹植将古典乐曲与佛法宣扬的文字相结合,在传统民间乐曲的基础上创作了佛曲。在民间,文人们描写佛教音乐的传播:唐代姚合“仍闻开讲日,湖上少渔船”描写普通民众对俗讲趋之若鹜,“远近持斋来谛听,酒坊鱼市尽无人”,以及韩愈“街东街西讲佛经,撞钟吹螺闹宫庭”的诗句,描绘了当时佛教俗讲僧们对社会各阶层的巨大影响。
佛教在书法艺术的传承方面功德无量。中国书法家协会顾问钟明善说:“佛教传入中国之前,以汉字为载体的中国书法已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佛教传入后,佛教经典要用汉字翻译。对于翻译家,不管是外域的还是本土的,都涉及对佛法的理解,以及对汉字形、音、义的进一步理解。文字首先是作为书写经文的载体,记录佛法佛理。由此开始,中国书法和佛经的传播密切相连,和佛教的传播也密切相连。”为了传播佛法,一些僧人几乎一生都在抄经;长期以来以经文形式留下的书法瀚如烟海。就其书法艺术而论,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有王羲之抄写的《遗教经》、柳公权抄写的《金刚般若经》、苏东坡抄写的《华严经破地狱偈》、黄庭坚抄写的《文益禅师语录》、赵孟頫抄写的《佛说四十二章经》、弘一法师抄写的《华严经》,它们都是我国书法艺术中的珍品。
舞蹈是人类历史上产生最早的艺术形式,借用舞蹈形式来传播宗教,这已成为宗教传播的一个普遍规律。原始宗教舞蹈几乎都是神灵形象。藏族的舞蹈、萨满教的舞蹈都是典型代表。《洛阳伽蓝记》里,记载南北朝时佛教在节庆时举行乐舞的盛况:“景明寺在八日节中,梵乐法音,聒动天地,百戏腾骧”,景兴寺“飞天伎乐,望之云表”,“舞袖徐转,丝竹寥亮,诸妙入神”。描写了随着佛教传入中国,佛寺除了继承南北朝时代民俗歌舞的活动之外,还举办庙会、戏场,将各种民间流行的节目汇集于此。我们现在欣赏到的舞蹈家们,以“反弹琵琶”为代表性动作的“霓裳羽衣舞”,传说就是由擅于歌舞的唐明皇创作的将婆罗门舞曲、西域舞曲及汉族舞蹈熔于一炉的作品,堪称为中国舞蹈史上的一颗明珠。
宗教在发展的过程中,借文学艺术广为传播,不断深入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建筑艺术、门窗镂雕、饮食文化、服饰、仪式,在老百姓筷子上,灶房里,房梁、房檐上,桌椅刻雕上,衣服上,裤腰带上,都会出现带有宗教色彩的装饰印记。
在佛教对于中国文化艺术的影响的印记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宗教依赖于艺术宣扬弘法,艺术依赖于宗教发展的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