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型器物上以模型形式反映建筑,中国在汉代就出现了。而隋朝的大建筑师宇文恺在他的建筑文集中,明确记载将建筑模型运用在建筑设计中。
在紫禁城杂志《咫尺楼台——漫谈中国古建筑模型》一文中,学者永昕群与温玉清针对此问题作了详细论述。
在近现代,学者们将建筑模型运用到古建筑保护与研究领域,为许多著名古建筑制作了模型。在模型制作过程中,各方专家不仅实地勘测古建筑,绘具完整缜密的测绘图纸,而且模型制作本身即是全面深入研究中国古建筑的过程。
在山西应县木塔的模型制作中,于实测精确资料的基础上,梁思成、刘敦桢的学生和陈明达先生在精确测绘图纸中总结规律,寻找决定木塔设计手法的模数,并由此推测木塔建造时的设计方法与原则,得出了新的结论——比如,当时可能以周长作为全塔高度的设计比例。这种研究方法是前所未有的,它将古建筑研究工作从现象调查与形制总结的表面,深入到设计手法理论的层次。
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正是陈明达亲身参与到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制作精准古建筑模型的过程之中,使之进一步加深了对于中国古建筑构造方法和设计理念的认识,促成了陈明达《应县木塔》等中国建筑史学经典研究著作的出现。
古建筑模型作为传统工艺,目前还在小范围内传承。2007年,在援助蒙古国的项目中,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为之使用老楠木按照传统工艺制作了蒙古国博格达汗宫的模型。
古建筑模型除用于保护研究外,还广泛地用于文物展示与教学工作。抗日战争时期,营造学社就曾为中央博物院绘制过中国古建筑模型图纸。
中国各博物馆与遗址展出很多古建筑模型,形象地展示了它们曾经的辉煌,如大明宫展厅展出的含元殿复原模型、北京城市规划馆中展出的北京城沙盘等。天津大学将古建筑模型制作列入建筑史教学之中,结合古建筑测绘,由学生亲手制作,起到了良好的教学效果。
正如梁思成先生指出的,与西方建筑的雕塑美相区别,中国建筑之美即在于其“结构”,或雄浑或严谨的楼台殿阁无不是由一根根构件按照特定规则组合而成,既有节奏,又充满韵律。可以说正是古建筑模型对实物建筑忠实地复写,能够最大限度地传递这结构之美,其中蕴藏的理性力量格外动人;加之工艺的精巧细腻与木材醇厚的质感与光泽,使人在肃然钦叹之余,更想轻轻抚摸;因此历久弥新,具有永恒的经典魅力。
1956年以后,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改称古代建筑修整所,整个五十年代,陆续制作了一批中国著名古建筑模型,如山西应县木塔(现展出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北京智化寺万佛阁、天津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山西芮城永乐宫、山西五台山南禅寺大殿、敦煌莫高窟第431窟木构建筑、山西五台山佛光寺文殊殿等以及一批斗栱模型。
出于学术研究和保存完整档案资料的考虑,在古建筑保护修缮工程竣工后制作精美的缩尺模型,是当时古建筑保护修复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保存古建筑的副本,模型用旧金丝楠木制作,比例精准,做工细腻,包括斗栱等所有构件都是按比例做成后拼装起来的。
其中永乐宫建筑群一组共四座大殿模型,是在永乐宫实施搬迁之前制作的,成为名副其实的“副本”,是保证搬迁保护成功实施的重要基础工作。
这批中国古建筑的模型无论从历史价值、艺术价值与科学价值上,在中国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已是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的珍贵藏品,2009年曾赴德国慕尼黑现代艺术馆以“结构之美”为专题展出,并出版了专业水准的图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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