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寺系建于唐代的一处禅门古刹,据《惠安县志》载,在添奇铺小溪云门山东麓,大慧禅师肇基,寺宇由佛殿三重九落、呈梯状构建,颇具规模。添奇铺小溪即现在的涂岭镇秀溪村,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唐时的驿道即从村中通过,那时的小溪一带曾是一个繁荣的集镇,大慧禅师在此择址建寺,自有他的道理。据说大慧禅师不但在佛学上有高深的造诣,而且精于堪舆和易学,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是个世外高人。他与罗隐的一段交往,足见一代高僧身上留存着文人逸士的风怀。
罗隐,原名横,浙江余杭人,与罗邺、罗虬并称“江东三罗”,是一个才华超拔的诗人,闽南俗称“罗远仙”。《五代史补》载他“在科场,恃才傲物,尤为公卿所恶……”竟然“十举不中”。科场失意,志不得伸,给罗横打击太沉重了,于是改名“隐”,开始了他南下的流浪生活。他入惠的第一站就来到云门寺。大慧禅师久闻罗隐之名,两人谈经论道、吟诗作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慨。
于是,云门寺成了罗隐远避尘嚣静心读书的好所在,寺宇东面的那棵古榕树下就是罗隐当年的读书处,可惜遗址无存,而那株千年榕树依然枝繁叶茂,古老苍劲。
在流浪生活中饱尝人生冷暖的罗隐,对大慧禅师待他如此优礼有加,一直耿耿于怀。某日,大慧禅师终于吐露心曲:“先生可识得这里的山势水象否?”罗隐说:“山青水秀,民风纯朴,山好水好人更好?”大慧禅师哈哈一笑:“此地背靠象峰山,面对天马山,两山之间汇成一条小溪潺潺流淌,属青龙入海的气象。贫僧在此择址建寺,自然颇费苦心。云门寺现在僧众百人,香火鼎盛,但凡事兴衰皆有因果,惟先生方能使云门寺流芳于世。”罗隐说:“大师有何指教?”大慧禅师语重心长地说:“贫僧曾推算了先生的生辰八字,实在贵不可言,若生在皇室,自是九五之尊,惜哉时运不济,也是天数。贫僧已经讲过,此地为青龙入海的气象,只可惜面前的天马山挡住了青龙入海的去路,只有钓起溪中的蛟龙借助它来移山填海。”罗隐笑道:“学生一介寒儒,如何有此本领,大师见笑了。”大慧禅师拿起一根钓鱼杆,说:“先生只须拿着这根钓鱼杆在溪中垂钓百日,便有奇迹出现。”罗隐按照大慧禅师所言将信将疑到溪中垂钓,可惜百日未满,这个计划却被寺中的一名和尚无意破坏了,气得罗隐连连咒骂:“顶倒下倒,中间留一殿供三宝。”云门寺以后果真逐渐荒废,只剩下中间的大雄宝殿。这些仅是传说而已,但毕竟与云门寺有某些渊源。至宋时,给事中江常又对云门寺进行了一次较大的修葺。
延至南宋末年,元兵南侵,南宋遗臣陆秀夫拥幼主赵沿福州南逃,夜宿南埔柳厝村,曾依托云门寺作为根据地(寺中至今仍保存有当时的石马槽),拼死抵抗元兵,因寡不敌众,云门寺被元兵彻底焚毁。陆秀夫拥赵逃至广东崖山,又被投降元兵的宋朝奸臣张弘范带兵追杀,最后,陆秀夫含泪抱着九岁的赵跳海自尽。历经兵祸战乱的云门寺在元、明虽有几度重建,但规模大不如前。
清康熙五十五年(公元1716年),云门寺又进行了一次修建,虽然已没有了原先的规模,但仍然不失富丽堂皇。乞假荣归故里的宰相(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特地从安溪湖头来到云门寺亲书“云门禅寺”的匾额,给云门寺增添了几多光彩,寺宇也再度重兴。清嘉庆八年(公元1803年),本乡进士、奉政大夫、浙江绍兴府清军同知陈焕世为云门寺撰写碑记。该碑现存寺中,为后人提供了一个历史的见证。
今日云门寺,由于众多原因,已今非昔比,但风骨犹存,古人的足迹尚在,目前地下的古砖瓦、古建筑基址、柱础等比比皆是,有关记载云门寺的文字和种种传说见之诸多版本,这对研究云门寺的历史以及泉港的宗教文化自有一定的借鉴作用。